南京工业大学回应老师索要回扣(大港股份原董事长朱林华受贿获刑)

与爱尔眼科产生医疗纠纷一年后,知名抗疫医生、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发布四条微博,直指爱尔眼科(300015.SZ)行贿,将这家市值2000亿元的上市公司再次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

在微博中,艾芬质疑爱尔眼科,“如此大的金额,如此众多的人群,是否构成行贿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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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旷日持久的争端

1月6日至9日,艾芬在其微博接连发布四份名单,质疑爱尔眼科存在行贿医生和国家公职人员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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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细显示,江苏省宿迁市多个县市区的医生、公职人员、社会人员拿了爱尔眼科的回扣,金额从70余元至2000余元不等,总金额为78万余元。

1月8日,明细中的3人接受记者采访时称,拿回扣一事属实。2019年被人举报后,相关部门已处理,他们已退还回扣。

查询这三份名单,部分名单的抬头为2017年和2019年的借支季节性工资台账,其中患者的病种包括飞秒波差、白内障、全飞等等,手术日期集中在2017-2019年之间,转介人职务涉及鼓楼人民医院、宿城区人民医院、沭阳中医院等多家医院的医生、员工,也有个别是乡长、街道部长等等。

据红星资本局,1月9日艾芬讲述,谁给爱尔眼科介绍病人,爱尔眼科就根据患者的手术费用对“转介人”按照一定比例进行返点,大部分在10%-20%左右,“转介费就是指回扣”。

随后,红星资本局拨打了名单中部分转介人的电话,其中有一人表示,确实有向爱尔眼科医院介绍病人的情况,当询收取转介费是否违规时,该转介人坦然表示:“违规”,并且称已对医院“实话实说”,等待领导处理。

艾芬与爱尔眼科的纠纷,始于一台白内障手术,从2020年12月至今,双方仍在争论当中。艾芬告诉红星资本局:“前不久,爱尔眼科通过中间人联系我,希望可以花几百万和解,但是被我拒绝了。”1月9日,记者通过电话、短信致电爱尔眼科董秘吴士君询问和解费事项,暂未得到回应。

艾芬自述,2020年5月,经一位三甲医院退休后被爱尔眼科返聘的熟人医生介绍,她在武汉爱尔眼科医院进行了人工晶体植入手术治疗白内障。但手术后,艾芬的白内障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术后视力更差。

2020年10月23日,艾芬视网膜脱落,很快整个右眼失明,不得不在武汉中心医院进行了三次手术。在艾芬看来,2.9万元的晶体植入手术既“不必做”,爱尔眼科又在手术过程中有不规范行为:术前检查不仔细,未及时发现视网膜问题。

期间,艾芬质疑自己的检查资料被篡改和调换。艾芬称向爱尔眼科索要最初的检查照片,但爱尔眼科副院长王勇竟然发给她一张假的检查照片。

2020年12月30日,武汉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艾芬在个人微博上发布一篇《再见2020》的文章中提到:“年头侥幸躲过了病毒的侵犯却在46岁生日的第二天没能躲过视网膜的脱落,右眼近乎失明。最让我难受的是,因为这个疾病不能用力,以后都不能抱二宝了”,自述“2020年5月在武汉爱尔眼科医院接受了右眼白内障手术,植入了人工晶体,花费2.9万元。到10月份,右眼视网膜脱落,而今几乎失明”。

2020年12月31日,武汉爱尔眼科医院发布声明称,患者右眼为高度近视并发性白内障,有手术适应症,该患者的术前检查、手术和术后复查等各环节均符合医疗规范。

双方争执的焦点在于人工晶体植入手术前,医院是否对艾芬的眼底进行仔细检查。

此后双方仍然各执一词,纠纷持续发酵。

直到2021年1月,爱尔眼科公布了赴武汉紧急开展的自查报告,声称“武汉爱尔眼科医院在此事件上存在医疗管理规范执行不到位、责任心不强的问题。”

但是报告坚持认为,患者右眼视网膜脱落与本次白内障手术无直接关联,同时列出了艾芬的眼部照片,称“右眼角膜疤痕具有特征性”,意指不存在“调换照片”一说。

不过,这一回复,显然没有得到艾芬的认可。

随后,2021年2月9日,艾芬又在其个人微博发文称,已经向武汉市卫健委医证医管部门递交了“实名举报湖北爱尔眼科总院医疗行为违法违规问题”的举报信。

时至今日,艾芬仍然在微博上对爱尔眼科的多方面行为进行质疑。

02
有“转介人”称确实介绍过病患
知晓“违规”,正等待处理

艾芬发布微博后,引起不少热议,有网友表示:希望相关部门根据名单彻查清楚,也有网友称,名单中涉及的人数众多,不乏宿迁市知名医院,对名单真实性存疑。

对此,1月9日,红星资本局拨打了名单中部分转介人的电话,有两位转介人称,时间过去太久了,记不清此事。

而另一位转介人则表示,确实有向爱尔眼科医院介绍病人的情况,“介绍过一个准备去当兵的小孩做近视手术,收了转介费2000多元”。当红星资本局询问收取转介费是否违规时,该转介人坦然表示:“违规”,并且称已对医院“实话实说”,等待领导处理。

还有一位转介人表示:“有病人来咨询近视手术时,会告诉他们宿迁市只有两家医院能做(其中一家是爱尔眼科),其他都在外市,但我记不清有没有收过爱尔眼科的转介费了。”

另据上游新闻报道,名单中的两名转介人表示,回扣已退,他们已被单位批评,2019年被举报后,再也没给江苏宿迁科以康爱尔五官医院有限公司介绍病人。

03
涉事医院与爱尔眼科联系紧密
内部人士:公职人员已处理,是正常人情

据红星资本局,从艾芬处获悉,此次披露名单的涉事医院为宿迁科以康爱尔五官医院。2021年11月,该医院已更名为宿迁爱尔眼科医院有限公司。

天眼查APP显示,宿迁爱尔眼科医院有限公司成立于2015年6月,注册资本为1850万元,人员规模在50-99人之间。南京视线医疗产业投资合伙企业、天津爱信企业管理合伙企业、宿迁视线医疗管理合伙企业、上海视阔企业管理合伙企业四家公司是宿迁爱尔眼科医院有限公司的股东。

爱尔眼科2021年中报显示,宿迁爱尔眼科医院有限公司尚不是爱尔眼科参控子公司。

但发现,宿迁爱尔眼科医院有限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名为周铭,与爱尔眼科医院的关系十分紧密。公开介绍中,他是邯郸爱尔执行董事和总经理,此外,他还担任着咸阳、赣州、泉州等地的爱尔眼科医院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与高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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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8日晚,据红星新闻报道,宿迁爱尔眼科医院一名内部人士回应称,所谓的回扣在医院就是转介费,是一种很普遍的现象。“这是个行业潜规则,任何行业都有,就算我们两个是兄弟,给你介绍个活干,总要感谢我一下。”该内部人士说,转介费也算是一种劳务费,在很多医院的医生之间都存在。

该内部人士称,患者的手术费都在医保范围内,只是爱尔眼科拿出利润的一部分感谢转介人。这名内部人士还称,其中牵涉到的公职人员,在艾芬曝出来之前就已经做出处理了。“这个只是正常的(人情),但公职人员不能有(回扣)。”

“(转介费)总比收红包要好,只不过是生意上的,就像直播带货,你总要给主播佣金吧。”这名内部人士说,只要医院开始运作,转介费就会一直存在,任何医院都有这种现象,“只是艾芬因为之前手术问题(和爱尔眼科的纠纷),把这个事情闹大了。”

梳理发现,2017年,100多名转介人介绍了166名患者前往宿迁科以康爱尔五官医院做手术,共拿18万余元手术回扣。

2018年,100多名转介人介绍了300多名患者,拿了50万余元手术回扣。

2019年,数十名转介人介绍了60多名患者,拿了10万余元手术回扣。转介人包括了公立医院医生、私立医院医生、村医、乡镇干部、公职人员、社会人员等等。

1月8日,记者随机拨打了明细中10名转介人电话。其中一名转介人介绍,因工作关系,他能接触到需要做近视眼手术的年轻人。

2017年,江苏宿迁科以康爱尔五官医院一名钟姓业务员找到他,希望他能介绍人去爱尔做手术。随后,他推荐多人前往爱尔。

2017年11月,他爱人的银行账号上收到了钟姓业务员转来的1000多元。他询问对方,为何要转钱?钟姓业务员答:“手术的优惠,不好对外公开说,免得把价格搞乱,私下里转。”

2019年,一名举报人将前述明细举报至相关部门后,单位找了他,他才意识到,1000多元不是优惠,是回扣。他赶紧将1000多元退还给了钟姓业务员。

还有两名转介人表示,回扣已退,他们已被单位批评,2019年被举报后,再也没给江苏宿迁科以康爱尔五官医院有限公司介绍病人。

以上3名转介人均表示,知道拿回扣不对。而另7名转介人并未回应,直接挂了电话。

04
市值较历史高点蒸发近半

这三份名单,似乎揭开了爱尔眼科模式的一角。

作为一家迅速扩张的民营医院,上市十余年时间,爱尔眼科总营收从2009年的6亿元增长至2020年的119亿元,增幅19倍,归母净利润也一路攀升,从2009年的0.9亿元增长至2020年的17.2亿元,增幅18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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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大量招聘眼科医师、以工业流水线式的手术为主的发展模式背后,爱尔眼科是否存在较大的风险和隐患?这也许是艾芬质疑的,也是市场亟需了解的。

时至今日,与其说爱尔眼科是一家提供眼科医疗服务的集团,不如说其是眼科医院孵化和并购整合方。长期以来,爱尔眼科采取的是体外培育眼科医院、待成熟后装入上市公司的扩张方式,公司通过设立的几大并购基金来收购眼科医院,这种模式可以避免新建医院盈利爬坡期对上市公司当期净利润的影响。

就在2021年最后一个月,爱尔眼科抛出一份大手笔并购公告,拟分别从亮视长银、亮视长星、芜湖远翔天祐、天津爱信手中收购14家医院的部分股权,这些医院是分布在义乌、沅江、盖州、佳木斯、贺州、重庆北碚、固原、凉山、赣州、抚顺、铁岭、齐齐哈尔、葫芦岛、营口这14个地区的爱尔眼科医院,此次并购约耗资5.01亿元。

据不完全统计,2021年,爱尔眼科先后并购了近30家眼科医院。整体来看,并购模式下,爱尔医院在眼科医院数量方面“冠绝”同行。

从爱尔眼科以往的并购来看,这些置入上市公司体系内的眼科医院普遍业绩成长性不错。作为民营医院,要想在短期内实现业绩快速增长,类似宿迁爱尔眼科医院的“好处费”现象恐怕或非孤例。

与疯狂扩张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爱尔眼科研发投入占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公司定期报告显示,2018年—2021年9月,爱尔眼科研发支出占比分别为1.22%、1.53%、1.38%、1.36%。

爱尔眼科在A股的稀缺性和其并购模式使得公司有了A股“眼茅”之称,引得机构疯狂追捧,重仓公司的不乏A股知名基金经理旗下产品,例如“医药女神”葛兰管理的中欧医疗健康混合就位列公司前十大流通股东(数据截至2021年三季报)。

不过,公司现今股价较历史高点下跌近半,这显示出,至少在市场上已有相当资金开始看空其模式,不认可其估值。

艾芬与爱尔眼科旷日持久的纠纷亦开始凸显公司快速扩张带来的企业管理风险,一经发酵,极易酿成声誉风险。而另一方面,众多民营眼科医院陆续登陆资本市场,爱尔眼科标的稀缺性将大打折扣。除了已经在A股上市的光正眼科外,普瑞眼科、何氏眼科、华夏眼科的创业板IPO均已成功过会,只待注册通过即可上市,这三家公司分别在华东、东北、西南区域深耕多年,属于区域性布局的民营眼科医院。

有券商分析师指出,眼科服务可复制性强,通过专科连锁的模式可实现快速扩张,随着众多机构和社会资本进入这一领域,加之部分民营眼科医院登陆资本市场获得资本加持扩张,可以预见,未来行业竞争将愈发激烈。
来源:综合自21世纪经济报道、红星资本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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